乘车随笔

2003-10-08 08:00 | j铭

国庆假期结束，心还没收回来，懒洋洋的踏上了回学校的车。车站里一条哈趴狗正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吐着舌头，半闭的眼睛平添了些嚣张的气息。
车上早已坐满了人，发动机已经响了许久，可驾驶员正不亦乐乎的品着茶，乘客们都漫不经心的干着自己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懒洋洋的。
这时前门上来了一个孕妇，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抓着窗边的扶手，步履蹒跚的向车内走来，然后站在了我对面的一个座位旁，两手紧抓着座位后的扶手。孕妇旁边的人视而不见，不以为然的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好心的售票员叫道：“谁给这位孕妇让个座。”
沉默......
“谁能给这位孕妇让个座？”
继续沉默......
“有人能给这位孕妇让个座吗？”售票员对孕妇尴尬地挤出一丝笑意。
孕妇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支撑着肚子里的世界。
乘客们似乎变成了正在苦研《相对论》的爱因斯坦，或者是正在钻研力学原理的牛顿，投入到完全没有察觉有孕妇的存在。
公交车摇摇摆摆的开动了，像个醉汉。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看了看孕妇，就像在缺氧的鱼缸里无力的漂浮着的金鱼。
孕妇的左边是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青年，皮衣皮短裙，还有浓妆艳抹。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就像刚刚粉刷过的墙壁，稍微走动就会掉下粉末来。还不时的拿出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蛋，只有对自己的美没有信心的人才会不断地“欣赏”着自己的脸。镜子里还倒影着孕妇的身影，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到脸红。可能不会吧，因为脸上已经粘满了厚厚的粉末了。
孕妇的右边是一位20来岁的大学生吧。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耳朵里塞着随身听的耳塞，他一直看着外面那并不美丽的风景。我想是因为未来的宝宝那微弱的心跳声透过他的耳塞传入他的耳里使他为此不敢正视吧。我感到很费解的是学校里的道德教育真的只是应付考试而开设的吗？
我旁边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那染得乌黑亮丽的头发，还真有点绅士的味道。他叼着一支香烟，轻启双唇，缓缓飘溢出一阵淡蓝色的烟雾，尔后分割出一道道弯曲的线条，在阳光照应下泛着点点白光，融和到车厢里浑浊的空气中。我咳嗽了几下，可他却半闭着眼睛，在享受着慢性自杀。我想起了刚才在车站里看到的目中无人的哈趴狗。不知道孕妇肚子里的宝宝能受得了吗？
公交车依旧像醉汉蹒跚的向目的地行驶着，乘客们依旧像科学家在研究课题一样的干着自己的事。
而我，一个柔弱的人，我能做什么呢？突然间，我觉得我比起那些坐视不理的人就好许多吗？我甚至连售票员叫让座的勇气都没有......而在这里大放阕词的我，这些阕词不也是在讽刺着我自己吗......
“让座难，难于上青天”......
30分钟后，我下车了，孕妇依旧站着，一手紧抓着扶手，一手支撑着一个世界......
但愿未来的小宝宝不会被车厢里浑浊的空气所侵蚀......


200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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