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若（下）
2005-02-02 23:46 | 噩梦
十一 不想
她回家了。
沉若不知自己为何会那么听话，她的世界已轰然倒塌，碎成一片一片。那天的大雨滂沱，她怀着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去见她的爱人。他却只叫她滚。听到漠然的嘴里清晰的吐出“滚”这个字的时候，沉若的泪是慢慢地从眼角一直划落到嘴边。她倔强的转过脸，她的眼眸早已和模糊的大雨湿成一片。
沉若一个人落寞地在街上游走飘荡，没有目标没有思想。路边的灯光描绘出她萧瑟的影子，无比孤单。大片大片落下的雨覆盖在她的眼上。黑夜只有漆黑，只有泪光闪烁。
她想擦干眼泪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可怎么也抹不去的是液体流过的痕迹。锐利的一刀一刀在脸上留下疤痕。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很美好，也可能很惨烈。像飞蛾扑火，仅仅是迷恋黑暗中那一点点的光亮和温暖。沉若不知或不愿承认，若是光亮幻灭，所余下的只会是相较之下更为绝望的黑色。心生怨恨也罢，她只是不愿再去想她。
第二天她又一个人去街上走。她去看曾经遇见的那个小乞丐，他大概早已忘记曾经路过的那一对有些像情侣的男女。她去天桥上学漠然的样子一直仰下去仰下去，神情也随之变得恍惚。最后她去了昨夜经过的火车站，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车，看着它将去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湿气未散，天空还不断的下着小雨，潮湿而颓靡的空气带走不安的灵魂。听着街边艺人单调的琴响，目光变的朦胧。恍然隔世。许许多多模糊的脸，依稀有着漠然单薄的影子。
来了又去了，街上的人那么多……
她买了票，终于没有上车。
只是忆不起，何时路过的美好，早已驶去。不再回程。
十二 暗涌
后来沉若修改了自己QQ的个人资料。她自嘲得把自己唤作飞蛾。
她在留言本里这样说。
“关于爱情我不再有更多的话可说。
看着窗外的飞鸟，来了又走了。淡淡的飘下一片羽毛。
忽然很反感，愚蠢的想置疑一场幻觉的真实与否。
问，不断的问就是因为害怕听到答案的脆弱。
换一个名字，当称呼被抽象为一种形式。
宁愿相信，那一切与真实无关。”
后来Vincent看到了，也没有问她多余的话。沉若起初没有疑虑，她印象中的Vincent就是这样一个温暖却有些淡漠的人，只是待她的关系有些小心翼翼。沉若一向喜欢这样温柔却不多余的男人，对他有莫名的好感。她甚至想过在彻底忘掉漠然以后，尝试地见Vincent一面，或许会有其他的结局其他的未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重新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一再的感觉无路可走，所以一再地前行。
直到Vincent开始躲着她，不再上线，聊起天来也有一搭没一搭。沉若的世界也随着重新变得充满焦虑。
十三 不安
沉若在凌晨三点钟收到Vincent的短信。
“我有罪。”
“？”
“对不起。”
“你说什么呐？”
“没事。”
“……”
“我们的灵魂都不完整，没有未来的人应该是我。”
“你……”
“晚安。”
一种奇妙却不安的感觉开始将沉若缠绕，并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猝不及防。她跟Vincent的世界一下被拉得找不对位置，飘渺得忽远忽近。这个一直以来她以为熟悉的男人却隐藏了一些秘密在心底。Vincent说他的灵魂不完整，此刻沉若想起的是另一个她想忘掉的男人。
沉若最后决定置之不理，她终于学会了装傻。她想，有些时候人们要通过自我麻痹来避免那些会伤害自己的真实。
十四 谅解
再次入秋的某个下午，漠然给沉若打了一个电话。
沉若此前不知道自己再次听到那个阴如毒蛇的声音时会不会疯掉，当一切真正发生时她却比自己所想象的镇定许多。她知道自己一直恨漠然，她也不明白他如何会这样绝情，丝毫喘息机会也会被他毁掉。
“我要走了，我家里叫我到英国去。”
“恩。”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了，还是要请求你的原谅。”
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沉默了好久，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很尴尬。沉若在电话的这头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她不知电话那头的漠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时间到这里仿佛静止一样，窗外的蓝天晴朗得让人窒息。飞鸟无忧无虑地经过，羽毛和秋叶悄然落地。曾经的沉若也像它们那样美丽的起舞，只是有些时光无法回程。
现在这个男人在请求她的原谅，很诚恳。只是他所造成的伤害早已无法弥补，这一点沉若和漠然都各自明白。
他和她永远没有过多的话可说，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沉若开始岔开话题。
“你身边怎么那么吵？”
“我在街边站着。”
“天冷早些回去，有些事情不用说了。你知道，说不明白。”
“外面倒不是很冷。你说的我都懂。”
“恩那你回去吧。”
那一刻发生的很巧合。已经快要黄昏了，沉若到窗边观赏她那日光下骄傲的仙人掌，恰巧看到漠然在路边站定的身影。于是，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相遇了，她感到的漠然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清澈明亮。于是一切的罪似乎都可以被原谅了。他们对视，然后电话两端都笑了。
“我知道了。我该走了。”
“恩，好走。”
最后沉若一直看着漠然的背影消失。她知道外面其实很冷，而这个身影可以为了看她一眼而在寒风中站上一下午。
其实他很单纯，她想。
手机又响了，是Vincent发来的短信。
“最近我有些事情，过一阵安定下来再和你聊。”
“恩。”
“我知道你发生了很多事情，要照顾好自己。”
“恩我知道，我没事。饶了你了呵呵。”
“呵呵呵呵那谢谢啊。”
沉若便没有多说话，一切早已变得明朗。她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天开始黑了灯光亮起。
十五 蓝天
之后的几个月漠然和Vincent都失了音讯，沉若也没有十分的焦虑。她知道，她再也不用刻意去等了。
圣诞节那天沉若在网上再次见到了Vincent，她忽然有了将他唤作漠然的冲动，但最后她没有。她明白有一半是不值得被提起的，只需记得便好。她仅仅是与Vincent打了招呼，叫他小东西。
“我回来了啊。”
“废话你当本姑娘没长眼啊。”
“嘿咋一上来就对我这么凶，咋说也好久没见了嘛。”
“我可没说想见你。”
“哦你不想我啊那我下了。”
“算了你就陪我玩儿会儿吧，大过节的本小姐就屈尊陪陪你。”
“嘿嘿嘿嘿。”
“笑屁呀！”
“高兴呗。”
“呵呵都好。”
沉若微笑着走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窗外的天空早就蓝了。
-
你们面对面站着，站了很久，然后又各自消失在人海了。
她回家了。
沉若不知自己为何会那么听话，她的世界已轰然倒塌，碎成一片一片。那天的大雨滂沱，她怀着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去见她的爱人。他却只叫她滚。听到漠然的嘴里清晰的吐出“滚”这个字的时候，沉若的泪是慢慢地从眼角一直划落到嘴边。她倔强的转过脸，她的眼眸早已和模糊的大雨湿成一片。
沉若一个人落寞地在街上游走飘荡，没有目标没有思想。路边的灯光描绘出她萧瑟的影子，无比孤单。大片大片落下的雨覆盖在她的眼上。黑夜只有漆黑，只有泪光闪烁。
她想擦干眼泪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可怎么也抹不去的是液体流过的痕迹。锐利的一刀一刀在脸上留下疤痕。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很美好，也可能很惨烈。像飞蛾扑火，仅仅是迷恋黑暗中那一点点的光亮和温暖。沉若不知或不愿承认，若是光亮幻灭，所余下的只会是相较之下更为绝望的黑色。心生怨恨也罢，她只是不愿再去想她。
第二天她又一个人去街上走。她去看曾经遇见的那个小乞丐，他大概早已忘记曾经路过的那一对有些像情侣的男女。她去天桥上学漠然的样子一直仰下去仰下去，神情也随之变得恍惚。最后她去了昨夜经过的火车站，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车，看着它将去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湿气未散，天空还不断的下着小雨，潮湿而颓靡的空气带走不安的灵魂。听着街边艺人单调的琴响，目光变的朦胧。恍然隔世。许许多多模糊的脸，依稀有着漠然单薄的影子。
来了又去了，街上的人那么多……
她买了票，终于没有上车。
只是忆不起，何时路过的美好，早已驶去。不再回程。
十二 暗涌
后来沉若修改了自己QQ的个人资料。她自嘲得把自己唤作飞蛾。
她在留言本里这样说。
“关于爱情我不再有更多的话可说。
看着窗外的飞鸟，来了又走了。淡淡的飘下一片羽毛。
忽然很反感，愚蠢的想置疑一场幻觉的真实与否。
问，不断的问就是因为害怕听到答案的脆弱。
换一个名字，当称呼被抽象为一种形式。
宁愿相信，那一切与真实无关。”
后来Vincent看到了，也没有问她多余的话。沉若起初没有疑虑，她印象中的Vincent就是这样一个温暖却有些淡漠的人，只是待她的关系有些小心翼翼。沉若一向喜欢这样温柔却不多余的男人，对他有莫名的好感。她甚至想过在彻底忘掉漠然以后，尝试地见Vincent一面，或许会有其他的结局其他的未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重新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一再的感觉无路可走，所以一再地前行。
直到Vincent开始躲着她，不再上线，聊起天来也有一搭没一搭。沉若的世界也随着重新变得充满焦虑。
十三 不安
沉若在凌晨三点钟收到Vincent的短信。
“我有罪。”
“？”
“对不起。”
“你说什么呐？”
“没事。”
“……”
“我们的灵魂都不完整，没有未来的人应该是我。”
“你……”
“晚安。”
一种奇妙却不安的感觉开始将沉若缠绕，并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猝不及防。她跟Vincent的世界一下被拉得找不对位置，飘渺得忽远忽近。这个一直以来她以为熟悉的男人却隐藏了一些秘密在心底。Vincent说他的灵魂不完整，此刻沉若想起的是另一个她想忘掉的男人。
沉若最后决定置之不理，她终于学会了装傻。她想，有些时候人们要通过自我麻痹来避免那些会伤害自己的真实。
十四 谅解
再次入秋的某个下午，漠然给沉若打了一个电话。
沉若此前不知道自己再次听到那个阴如毒蛇的声音时会不会疯掉，当一切真正发生时她却比自己所想象的镇定许多。她知道自己一直恨漠然，她也不明白他如何会这样绝情，丝毫喘息机会也会被他毁掉。
“我要走了，我家里叫我到英国去。”
“恩。”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了，还是要请求你的原谅。”
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沉默了好久，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很尴尬。沉若在电话的这头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她不知电话那头的漠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时间到这里仿佛静止一样，窗外的蓝天晴朗得让人窒息。飞鸟无忧无虑地经过，羽毛和秋叶悄然落地。曾经的沉若也像它们那样美丽的起舞，只是有些时光无法回程。
现在这个男人在请求她的原谅，很诚恳。只是他所造成的伤害早已无法弥补，这一点沉若和漠然都各自明白。
他和她永远没有过多的话可说，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沉若开始岔开话题。
“你身边怎么那么吵？”
“我在街边站着。”
“天冷早些回去，有些事情不用说了。你知道，说不明白。”
“外面倒不是很冷。你说的我都懂。”
“恩那你回去吧。”
那一刻发生的很巧合。已经快要黄昏了，沉若到窗边观赏她那日光下骄傲的仙人掌，恰巧看到漠然在路边站定的身影。于是，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相遇了，她感到的漠然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清澈明亮。于是一切的罪似乎都可以被原谅了。他们对视，然后电话两端都笑了。
“我知道了。我该走了。”
“恩，好走。”
最后沉若一直看着漠然的背影消失。她知道外面其实很冷，而这个身影可以为了看她一眼而在寒风中站上一下午。
其实他很单纯，她想。
手机又响了，是Vincent发来的短信。
“最近我有些事情，过一阵安定下来再和你聊。”
“恩。”
“我知道你发生了很多事情，要照顾好自己。”
“恩我知道，我没事。饶了你了呵呵。”
“呵呵呵呵那谢谢啊。”
沉若便没有多说话，一切早已变得明朗。她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天开始黑了灯光亮起。
十五 蓝天
之后的几个月漠然和Vincent都失了音讯，沉若也没有十分的焦虑。她知道，她再也不用刻意去等了。
圣诞节那天沉若在网上再次见到了Vincent，她忽然有了将他唤作漠然的冲动，但最后她没有。她明白有一半是不值得被提起的，只需记得便好。她仅仅是与Vincent打了招呼，叫他小东西。
“我回来了啊。”
“废话你当本姑娘没长眼啊。”
“嘿咋一上来就对我这么凶，咋说也好久没见了嘛。”
“我可没说想见你。”
“哦你不想我啊那我下了。”
“算了你就陪我玩儿会儿吧，大过节的本小姐就屈尊陪陪你。”
“嘿嘿嘿嘿。”
“笑屁呀！”
“高兴呗。”
“呵呵都好。”
沉若微笑着走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窗外的天空早就蓝了。
-
你们面对面站着，站了很久，然后又各自消失在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