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鸟孩
2005-02-25 16:22 | eagle49
保姆又教我一个词：“妈妈。”
“妈妈是什么？”
“妈妈是生你养你的人，她不计回报给你无私的关爱，为你遮蔽日晒雨淋，无论你身在何地，她都会牵挂着你。”
“保姆对我这么好，教我穿衣吃饭说话，保姆是妈妈吗？”
“呵呵，不是的，我必须把爱分给这里的几十个孩子，而妈妈会把她全部的爱灌注给她自己的孩子。”
******
“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两年前，你在森林里被人发现，哎，你的父母怎么会把你丢在那里呢？我想他们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怜的孩子啊。好心的路人试图把你带回城市，一只比人还高的大陆行鸟却跑了出来恶狠狠地赶他们走。感谢那些善良的人，他们及时报警，用麻醉枪打晕大陆行鸟，终于救出了你。
“你被带到城市后，蓬头垢面，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觉得这个孩子好命苦啊！电视里说你不喝牛奶也不吃饭，有个异想天开的人给你基塞尔蔬菜，你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你现在这么瘦瘦小小的，就是从小没吃长身体的东西。跟野兽生活在一起，靠吃树叶存活了这么久，真难为你了，孩子。
“当电视上说你只吃基塞尔蔬菜，像陆行鸟一样擅长奔跑，会发出类似鸟的叫声，具有很大的科研价值时，我感到愤怒，怎么可以用一个受尽苦难的孩子去做实验呢？我号召群众签名，向政府请愿要给你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于是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孩子，你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这让我很欣慰。我真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痛苦，快乐地面对生活。”
******
“鸟孩，走开！”“鸟孩，学两声鸟叫啊！”
每到这时，保姆就会跑过来：“我说过多少遍了，要尊重他，他和你们是一样的孩子，知道吗？”
“他不是人！他是鸟！他是吃鸟食长大的！”
保姆每天耐心地教我说话，我已不记得如何发出鸟叫声了。
******
保姆去做饭了，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顺手捡起一根竹管把玩。我把竹管放在嘴里轻吹，竟传出了奇妙的响声。
清脆而尖锐的响声唤起了我记忆中的画面。满眼温暖的黄色。我与几只小陆行鸟奔跑追逐，他们快乐的叫声就像这竹管发出的一样。
我总觉得心里失去了什么。
“鸟孩真乖！要你叫你就叫了！你不是喜欢吃草吗？来吃啊！”大男孩扯起一把草向我扔过来，刺耳的笑声在四周爆发。
我捏紧了竹管，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果然是陆行鸟带大的啊，跑这么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发现已是山顶。和风卷着嫩草的清香缠绕着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和周围如此的和谐。
松开手，竹管上沾满汗珠。
单调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回响，我陶醉地欣赏这令我快乐的飘飘仙乐，直至夕阳西下，炊烟升起。
焦急的保姆站在孤儿院门口远远张望。“孩子，你可回来了！让我担心死了，我真怕你又被陆行鸟叼去了。快去吃饭，趁热啊。”
喝着香喷喷的菜粥，隐约听见门外的喧闹，砸门声，瓶瓶罐罐破碎声，然后是枪声……我问保姆发生什么了，她说醉鬼闹事。
******
今天的心情有种莫名的喜悦，别的孩子陆续上床了，我却坐在电视前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晚间新闻。
“今天下午5：30左右一只大型陆行鸟闯入我市，在孤儿院附近大肆闹事，严重破坏公共秩序，警方及时赶到将其射杀。”
熟悉的黄色羽毛……她倒在地上，腹部有一小块裸露的皮肤。一股电流穿遍我的全身……
依稀记得下大雨时我蜷在她温暖的翅膀下。
依稀记得她捡出最鲜嫩的菜心喂我，自己只吃老叶烂叶。
依稀记得我玩到迷路，她四处呼唤那凄厉的声音。
依稀记得我遇到怪物，她奋不顾身地搏斗，再把瑟瑟发抖的我背回去。
依稀记得她搔我的痒，我咯咯的笑声。
依稀记得她用毛茸茸的脸和脖子为我蹭去泥尘。
依稀记得我每晚靠着她柔软的腹部伴着蝉鸣入睡。
依稀记得一晚被雷声惊醒的我扯下了她一大撮羽毛……
曾经给我安全感的黄色的小山……倒下了……我的血液霎时间凝固了……
鲜黄的背景下，一个词语强烈地闪现，占据了我所有思维的空间。
“……妈妈……”
无私……关爱……牵挂……我的脑海混乱了。
******
对不起，保姆，我真的想回家。
我翻出冰冷的石墙，柔和的月光洒满静谧的大地，树叶沙沙的响声是久违的呼唤。我大口呼吸着野外的空气，朝着启明星的方向，奔跑。
******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
“妈妈是什么？”
“妈妈是生你养你的人，她不计回报给你无私的关爱，为你遮蔽日晒雨淋，无论你身在何地，她都会牵挂着你。”
“保姆对我这么好，教我穿衣吃饭说话，保姆是妈妈吗？”
“呵呵，不是的，我必须把爱分给这里的几十个孩子，而妈妈会把她全部的爱灌注给她自己的孩子。”
******
“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两年前，你在森林里被人发现，哎，你的父母怎么会把你丢在那里呢？我想他们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怜的孩子啊。好心的路人试图把你带回城市，一只比人还高的大陆行鸟却跑了出来恶狠狠地赶他们走。感谢那些善良的人，他们及时报警，用麻醉枪打晕大陆行鸟，终于救出了你。
“你被带到城市后，蓬头垢面，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觉得这个孩子好命苦啊！电视里说你不喝牛奶也不吃饭，有个异想天开的人给你基塞尔蔬菜，你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你现在这么瘦瘦小小的，就是从小没吃长身体的东西。跟野兽生活在一起，靠吃树叶存活了这么久，真难为你了，孩子。
“当电视上说你只吃基塞尔蔬菜，像陆行鸟一样擅长奔跑，会发出类似鸟的叫声，具有很大的科研价值时，我感到愤怒，怎么可以用一个受尽苦难的孩子去做实验呢？我号召群众签名，向政府请愿要给你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于是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孩子，你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这让我很欣慰。我真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痛苦，快乐地面对生活。”
******
“鸟孩，走开！”“鸟孩，学两声鸟叫啊！”
每到这时，保姆就会跑过来：“我说过多少遍了，要尊重他，他和你们是一样的孩子，知道吗？”
“他不是人！他是鸟！他是吃鸟食长大的！”
保姆每天耐心地教我说话，我已不记得如何发出鸟叫声了。
******
保姆去做饭了，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顺手捡起一根竹管把玩。我把竹管放在嘴里轻吹，竟传出了奇妙的响声。
清脆而尖锐的响声唤起了我记忆中的画面。满眼温暖的黄色。我与几只小陆行鸟奔跑追逐，他们快乐的叫声就像这竹管发出的一样。
我总觉得心里失去了什么。
“鸟孩真乖！要你叫你就叫了！你不是喜欢吃草吗？来吃啊！”大男孩扯起一把草向我扔过来，刺耳的笑声在四周爆发。
我捏紧了竹管，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果然是陆行鸟带大的啊，跑这么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发现已是山顶。和风卷着嫩草的清香缠绕着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和周围如此的和谐。
松开手，竹管上沾满汗珠。
单调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回响，我陶醉地欣赏这令我快乐的飘飘仙乐，直至夕阳西下，炊烟升起。
焦急的保姆站在孤儿院门口远远张望。“孩子，你可回来了！让我担心死了，我真怕你又被陆行鸟叼去了。快去吃饭，趁热啊。”
喝着香喷喷的菜粥，隐约听见门外的喧闹，砸门声，瓶瓶罐罐破碎声，然后是枪声……我问保姆发生什么了，她说醉鬼闹事。
******
今天的心情有种莫名的喜悦，别的孩子陆续上床了，我却坐在电视前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晚间新闻。
“今天下午5：30左右一只大型陆行鸟闯入我市，在孤儿院附近大肆闹事，严重破坏公共秩序，警方及时赶到将其射杀。”
熟悉的黄色羽毛……她倒在地上，腹部有一小块裸露的皮肤。一股电流穿遍我的全身……
依稀记得下大雨时我蜷在她温暖的翅膀下。
依稀记得她捡出最鲜嫩的菜心喂我，自己只吃老叶烂叶。
依稀记得我玩到迷路，她四处呼唤那凄厉的声音。
依稀记得我遇到怪物，她奋不顾身地搏斗，再把瑟瑟发抖的我背回去。
依稀记得她搔我的痒，我咯咯的笑声。
依稀记得她用毛茸茸的脸和脖子为我蹭去泥尘。
依稀记得我每晚靠着她柔软的腹部伴着蝉鸣入睡。
依稀记得一晚被雷声惊醒的我扯下了她一大撮羽毛……
曾经给我安全感的黄色的小山……倒下了……我的血液霎时间凝固了……
鲜黄的背景下，一个词语强烈地闪现，占据了我所有思维的空间。
“……妈妈……”
无私……关爱……牵挂……我的脑海混乱了。
******
对不起，保姆，我真的想回家。
我翻出冰冷的石墙，柔和的月光洒满静谧的大地，树叶沙沙的响声是久违的呼唤。我大口呼吸着野外的空气，朝着启明星的方向，奔跑。
******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