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的扉页 (23)

2005-05-22 02:10 | Fakewings

莫雷耶斯兴奋的看着跪在街道上的青魔道士，发出一声长鸣，双翼有力的连续击动，在空中以最快的速度与最小的半径绕过一道弧线。
“作战失败！”
卡楠大声警告。所有的社团成员，自卫队员迅速从自己躲藏的地方冲出来，以吸引沙龙的注意，其他村人则按照顺序悄悄地离开阴影——他们都严肃的紧抿住嘴，表情严肃，显露出因多年经受魔兽侵袭而培养出的逃脱纪律与秩序，而不少人则在胸口前祷告合什，祈愿那些在在火中丧生的同伴能够得到安息。
但眼尖的沙龙马上发现了那些额外的移动的阴影，再次甩出一道闪电。
人群中发生了爆炸，不少人的身上燃起了火苗，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而遭到雷焰直接攻击的人则颓然倒地，严重碳化的焦黑身体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啊！！！”
青魔道士似乎真的陷入了疯狂，如同箭一般追向低空飞行的沙龙，马修明白他要做什么，跟在后面希望能够阻止他，但王牌成员出众的身体素质和情绪化的力量却使得这件事根本没有可能。
安伯抓住了莫雷耶斯的脚踝。
沙龙的体积在同类中并不算大，仅仅和希利鲁是随处可见的低矮平房相差无几，力量却足以同时掀飞八个安伯，但后者的猛力一扑破坏了莫雷耶斯的平衡，使得它的飞行动作不再流畅。它焦急的甩动尾巴，抽中青魔道士的胸腹——愤怒的人类丝毫不感到疼痛，这个动作却反而让沙龙自己进一步倾斜身体，最后翅膀扫中地面，发出清脆的骨裂声。它无助的挥舞着两只前爪。
莫雷耶斯和安伯双双撞上一栋房子，土石的沙尘飞扬。
社团成员们随即跟上，因为已经和平民拉开了距离，所以可以安心的作战。
“进入战斗！”
沙龙愤怒的从废墟与碎石中站起，有力的摆头动作打坏了另一半石墙，它振开双翼以增添气势，用尾巴将安伯甩了出去。
马修勉强的一个侧扑截住了安伯的去势，接下来却随着青魔道士一齐在沙地上滚动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邦加人杰特有力的双手挡住了两个人，他表情严肃的看着昏迷的安伯，眼中含着疑惑的神色。但他所能表达的感情仅能至此，因为沙龙已经展开进攻。
“中极闪电术！”
莫古兰召来的闪电精准的击中莫雷耶斯的头部，但本来就属于雷属性的沙龙根本就就对这类攻击免疫，他狞笑着用双翼扇起一阵狂风——虽然这部包含在攻击判定之中，但却能有效地破坏进攻者的阵形，为自己争取到优势。
莫古兰如同羽毛般被远远的吹开。副业为黑魔道士的菲进行到一半的阵构成被打断，不留神间被聚集的魔法能量反噬，剧烈的爆炸立刻消耗掉了白魔道士大半部分的生命力，纹理正在飞快的为她进行回复。刚好来的及找到掩体的卡楠却被一个飞起的木桶砸到后背，在令人窒息的风沙中艰难的咳嗽。
杰特的大剑划过没有留意防御的沙龙背部。
“Critical。剑攻击。50点伤害。”
邦加人剑士讶异的听着裁判报出的伤害数字，不敢相信在会心一击的情况下也只仅仅能够造成如此低微的伤害，沙龙接下来看来似乎有些随心所欲的一次挥爪攻击时则使得力量强大的邦加人也踉跄着推开不断的一段距离。
“火枪攻击。30点伤害。”
“剑攻击。25点伤害。”
接下来马修和st-hero的进攻则阻止了莫雷耶斯的追击。虽然杰特对这个颇受小姐青眯的男孩子没什么好印象，但却也不得不感激他在这个时候施与的援手。两个人的目光有着短暂的交流，随后战士的本能与直觉告诉了两人需要如何进攻。
马修虽然身体瘦弱，但由于莫尼的出色教导和自己的刻苦努力，完全可以熟练的使用盾牌阻挡沙龙的攻击；而邦加人则利用莫雷耶斯进攻的间隙进行攻击；st-hero则负责间断攻击扰乱对方的注意力。
虽然尚不纯熟但却绝对完美的战术位置配备使得三个人有了足以能与沙龙正面对抗的力量，莫雷耶斯恼怒的发现自己竟然渐渐被这些他所认为的低贱生物逼迫到了一个相当不利的境地，渐渐流失的生命磨平了他的耐性。
“雷焰！”
沙龙再次使出绝技，巨大的电光带着它所有的力量击射而出，不幸刚好凑进它嘴边的马休下意识的举起盾牌阻挡，霎那间，蓝色的光芒激耀而出，几乎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闪电的能量瞬间震开了杰特和马修，而金属盾牌反射出的两道电弧则分别向st-hero和卡楠袭去。
莫古利火枪手有着足够的能力作出反应，但他此时的站位并不理想，在千分之秒的思考是否要从现在落脚的房屋顶上跳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拉了下去。
莫古兰和st-hero双双摔倒在地，扬起一阵沙土。
“你这个混蛋做什么？！”
st-hero暗自庆幸的看着那道电弧划过自己刚刚站的位置，但却有些不能接受是莫古兰帮他做了这个决定，或者说，是莫古兰救了他。
但从一片模糊中抬起头不停咳嗽的莫古利并没有为了这不客气地话语而生气。
“我们是同伴吧咕啵！我救了你哦咕啵！”
st-hero愣愣的看着他满足的微笑。
……
菲快速的奔跑，诅咒着自己恩.莫族臃肿肥胖的身躯不能够再快一点，现在小姐在阵构成，决不能……
我一定要将那闪电挡下来！
但对于白魔道士来说，这实在是太困难太困难的任务，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电弧打向卡楠。
不，打向温莉！
勇敢的女孩在千钧一发之时在卡楠身前挡住了电弧，协调者同盟的歌姬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几乎忘了自己用来召唤的咏唱歌词——她没想到这个似乎一直都在敌视自己的女孩子，最后为自己当住了危险。
“魔兽技能。175点伤害。白魔道士进入虚弱状态。”
“温莉小姐！”
马修惊呼出声。
“拜托了，要为大家……报仇啊！”
卡楠从这个女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的决心和超凡的勇气。
协调者同盟的歌姬提高了音量，带着对伟大牺牲的赞美与祝福，带着纯白的圣洁象征，歌声的力量穿透人心，渐渐带动了大地的共鸣，她的脚下浮现出巨大魔法阵的轨迹与轮廓，魔法制造成的旋风高高吹起衣角和长发。
莫雷耶斯感到了这强大魔法蕴含的危险，但却为时已晚。
一阵爆裂的火星从卡楠的周围出现，最后在她的头顶爆开一团火焰的门，一个浑身火红盔甲的骑士从门出现在空中，英武的神驹有着燃烧的鬃毛和尾巴，它喷出赤红的气息，不安的不停变换步伐，随后发现了那造成了一切伤害的邪恶根源。它高高扬起前蹄，背上骑士的剑指向沙龙。
“伊夫里特！”
焰驹疾驰着向它冲去，火炎之召唤兽骑士手中的剑闪着危险的光芒，他们连合在一起成为一颗高热的流星，呼啸着向莫雷耶斯袭去。绝望的沙龙无助的后退，甚至想要吐出雷焰反击，但他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
燃烧的剑刺入它的身体，火驹的鬃毛使得沙龙燃烧起来。
“龙战斗不能。”

硝烟弥漫在这个几乎完全成为废墟的城镇，村民们都在漠然的为自己的亲人和邻居处理尸体，祷告，没有人哭，也没有人为了沙龙的死亡而欢呼。生命的价值仅体现在同别人共同分担生的喜悦与快乐，当有人离开的时候，眼泪无法让他再睁开眼睛，再让他露出笑容，或者再让他轻轻的碰碰你，这根本就不是珍惜一个人的表现。如果你真的珍惜一个人，就应该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你——只生活在你回忆里的人，总会留给你无尽的后悔与悲伤。而用生命作为另一个生命的赔偿，又真的值得吗？
马修细心的照顾着因为召唤术而筋疲力尽的卡楠，然后注意到也在受到菲照顾的温莉，他关心的呼唤了一声，后者没有理她，而且随即如同可以回避般的走开。
莫古兰看到他的表情，做了个手势追了上去。
马修叹了口气，轻轻擦拭着卡楠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接着听到安伯醒转的声音。
青魔道士在杰特关心的目光中颤抖着坐起身，似乎精神还不稳定，他不住地左顾右盼，最后抓住邦加人的衣领——这让一贯认知他温文尔雅形象的剑士皱起了眉头。
“沙龙呢？！沙龙呢？！”
“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对。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小姐用魔法解决了它。”
安伯的目光锁定住卡楠，突然一把推开杰特，拔出匕首，冲了过去。
“妖女！！！”
马修看到安伯可怕的反应，立刻上手抓住他的手腕，王牌成员现在纯粹是凭借着情绪来行动，完全想不起用自己的格斗技巧，因而给了马修机会稳住局面——他打掉她的匕首，从后面固定住他的双臂，吃力地将他架起来。杰特挣扎着起身帮忙。青魔道士仍然不停的挣扎，压扁的帽子在扭动中掉落，散开了她的一头长发。
“女，女孩子……”
杰特睁大了眼睛，周围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的村民也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
卡楠不解的望着地上的匕首和这个真实身份却是女孩子的青魔道士。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说什么‘我们不能直面这只魔兽！’。明明就是你打败了它，你有这个能力，我们本来有这个能力，我们本来可以在离开大家的地方展开战斗，我们本来可以避免一切的伤亡，都是你！是你！是你！是你……你们说话啊，你们可以控诉这个女人，你们的亲人就是因为她的失误而死去，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向她讨回公道啊！”
村民们漠然的看着安伯歇斯底里的反应，都转过身，留下一个个背影。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害怕了吗？害怕挑战权威吗？即使她是协调者同盟的圣女，她犯错了依然要受到同盟和宫廷的制裁！为了这么一个轻贱死者的女人你们要保持沉默吗？她昨天晚上还在用歌舞麻痹你们的神经呢…………好吧！好吧！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你们让那些人白死了！你们的亲人，朋友都白死了！为了一群不敢控诉的懦夫，他们就像是毫不值钱的祭品，就像是燃烧过的猪肉一样没有价值……”
“啪！”
手掌与脸部肌肤快速接触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村民们漠然的看着这一幕，杰特也只能耸耸肩，卡楠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马修握紧了拳头，安伯的脸偏向旁边，脸上有着红红的印记。
马修打了安伯一个耳光……
安伯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因为他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打了她。
“安伯，我们是同伴，我尊敬你，也把你当作朋友，因为卡楠小姐阻止我，所以我不理会你对她个人的辱骂也就完了，但是……但是你绝不可以亵渎死者！”
安伯愣愣看着马修眼角留下的泪水。
“你难道不懂吗？卡楠小姐是为了让伤亡减小到最少才不让我们开始战斗的……那只是个事故，我们不能挽救什么！但是我们应该保护剩下的人。正相反，是你！是你才让剩下撤退的人中又有了伤亡者！是你破坏了这次的作战！是你丝毫不考虑战局的变化造成了大家的困扰！”
马修垂下头，握紧的双拳最后却锤打在自己的胸口。
“因为你，因为是同伴，我感到自己愧对死者！”
卡楠痛苦得闭上眼睛，勉强站起来拉住他的手，给年幼的孩子一个可以投靠的怀抱。
安伯颓然的坐倒，杰特带着复杂的感情看着她，慢慢退开，走到卡楠身边。
“你说……因为我……”
安伯看着马修的背影痛哭失声，然后突然抓起帽子跑开。
邦加人想追上去，但一直在旁边旁观着一幕的st-hero拉住他的手臂。
“让她去吧，她需要一个可以独处的环境。”

“马修……”
安伯抱着双膝，轻轻摩擦着挨打的那边的脸颊，长发凌乱的撒在两肩。
……
火光，燃烧的房子。
“安伯拉，别怕，相信妈妈，不会有事的。”
母亲冰冷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在跑动中剧烈的呼吸让她小小的心脏感到无比的紧张，周围的厮杀声让她害怕得要命，母亲煞白的脸色如同夜夜枕边的鬼故事般生动。
“爸爸呢？”
“在后面。”她喘息着向后看，然后咬到舌头了一般猛然刹住，安伯拉从母亲要盖住她脸的指缝间看到自己的爸爸倒在地上，背后插着至少七支箭。
她张大了嘴，瞳孔放大。
“爸爸先不跟我们走了，我们随后汇合。”
安伯拉发着抖点点头，她的妈妈低下头看着她，带着苦涩的笑容，和温柔慈爱的目光。
然后，这个表情定格了。
安伯拉本来努力也想露出一个笑容来回应妈妈，但她惊恐的看着妈妈额头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东西，鲜血沿着鼻梁流下，滴入小女孩的嘴里。
安伯拉痛苦得咳嗽，眼泪飞快地从眼角留下，她的妈妈抱着她摔倒在地。
……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慢慢醒来，原来的村子的方向现在散发着阵阵硝烟，记忆有些模糊的安伯拉轻轻推着妈妈，希望她能带着她回去，寻找爸爸，玩具熊，和自己的小伙伴。
然后她的妈妈被推得转过了身，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但目光死灰。
一支箭从她的后脑射入，箭尖从额头突出，伤口的血早已凝结。
……
“爸爸，妈妈……”
安伯将脸深深地埋入膝盖，发出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的痛苦呻吟。

“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st-hero表情严肃的望着小姐，虽然知道她这次所作的决定丝毫没有脱线。
歌姬稍稍恢复的精力使她的微笑如同以往一样迷人，火枪手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
他和菲以及安伯将要和自卫队员们将这些村民们送往其他村庄，交由协调者同盟和宫廷的专人来处理。
“我们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另一个地方的人还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们先去完成这项任务，然后直接利用交通工具过去，我们将穿过伊鲁特沙漠，到那里我们再集合。”
其实是要把我支开，不再让我管你跟那小子的事情吧……
st-hero这么想着，然后注意到正在安慰安伯的莫古兰。
“哟！蹩脚团长。”
莫古兰扁着嘴看着他。
“这可不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噢咕啵！”
莫古利火枪手紧握着拳头，最后放弃的点点头，将手伸进口袋。
“那个，前一段时间有人送给我一个最终幻想十限定版优娜版外皮的巧克力，我又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就给你吧……这就没什么了吧，我们两清了哦！”
“嘿嘿，多谢啦多谢啦咕啵！嗯，我觉得与其你这么就打发了我的恩情，我还不如就纯粹的以糖换糖呢咕啵！”
莫古兰双手插进兜里，八个指缝间夹着八个棒棒糖。
“我这里有八个最终幻想八限定版人物的棒棒糖，斯考尔版莉诺亚版都有哦，我拿这个全部换你那一个，所以你还欠我一个恩情哦！”
st-hero的脸上挂起了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