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释怀的心情————忆程灵素
2002-09-04 22:23 | ~-~
“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
金庸作品集15《飞狐外传（下）》第698页
又是这一段，依然是这个第698页，不变的悲哀。
看金庸的小说几乎每一部都是一口气从头到尾不间歇地看完的。但，就是这部《飞狐外传》没有一次是从头看到尾的。这部小说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然而直到现在，我仍然是停在了第698页上……
胡斐遇到程灵素是个错误，程灵素爱上胡斐也是个错误。两个错误碰在一起，不是发生相互抵消的作用，而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造就了这个第698页中的永恒悲哀。
金庸笔下的女性角色，程灵素实是我最欣赏最喜欢的角色之一。虽然她整日与毒为伍，但她的内心似乎正好是“毒”的反义词，其他的就更找不到语言去描述了。 《飞狐外传》的主角虽是胡斐，而在我心中，《飞狐外传》的主角是程灵素；在我眼里，《飞狐外传》到第698页就已经结束了，一个难以忘怀的大悲结局。
一直想好好分析程灵素的性格，但总感觉很难清楚地把握。金庸先生笔下的人物是很难评价的，况且我也没那个功底，只能取个“忆程灵素”的标题，回忆一下她，顺便写写我的感受。唉，那无以排遣的悲哀。
程灵素是何时爱上胡斐的，是怎么爱上胡斐的，我都已经无从记忆了。看了这么多遍，本应是对剧情越来越了如指掌的，但却不知为何反而记忆却褪得越来越快，在此我又不禁感受到《挪威的森林》中的主角对直子的记忆的快速消退的那种苍白的无奈。 胡斐豪气干云，待人又坦诚之至，再加上一些巧遇，程灵素爱上胡斐是很自然的了，但胡斐爱的人却又是袁紫衣。这种情况是最让人难过的了，因为发生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终究要有一个人是最痛苦和伤心的了。在《飞狐外传》里，这个最痛苦伤心的人就是程灵素了，但最后她终于还是死了（很不想写这个“死”字），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于程灵素的性格，书中有三处我印象还比较深刻，或许还有更多的细微地方反映出她的其他方面来，但我也记不得那么多了。
闹点小脾气，使些小性子，喝些醋，和所有女人一样，程灵素也是女人，所以免不了这点，某些时候女人在这方面是显得比较可爱的。书中一处写程灵素再次见到那只玉凤凰，不免生气，发了点小脾气，要离开胡斐。胡斐要逗她高兴，于是对她说：“我求你医治苗人凤，你说也要求我一件事的。什么事啊，你还没说呢。”程灵素因为喜欢胡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袁紫衣送给他的那只玉凤凰，于是就让胡斐把那只玉凤凰送给她，胡斐虽不大情愿，可大丈夫一诺千金，只得把玉凤凰给了程灵素。哪知程灵素却又变了，继续说了一句：“我要来干什么？我要你把它砸得稀烂。”这一下胡斐万没料到，也下不了这个手，只能木然地呆立着，心中也不是滋味。正当胡斐彷徨无措时，程灵素又变了一次，只见：程灵素缓步走近，从他手里接过玉凤，给他放入怀中，微笑道：“从今以后，可别太轻易答应人家。世上有许多事情，口中虽然答应了，却是无法办到的呢。好吧，咱们可以走啦！” 最后这一变，实是体现程灵素无比地通情达理，一般的女子要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岂止是要胡斐摔烂玉凤凰，相信就是提出要胡斐去杀袁紫衣这样的要求的也不会少，即使再怎么好说话，也非得跟胡斐磨上好一阵子不可，可程灵素却只短短地说了两三句气话而已。实是很少有的胸怀。
第二处，便是胡斐与程灵素结拜为兄妹之时。当胡斐说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程灵素听到“高攀”一词，立时脸变得通红，颤声说：“你……你说什么？”哪知胡斐却是另一番意思，他说道：“你我都无父母亲人，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妹，你说好么？”程灵素爱胡斐至深，听到了这一番话…………若是一般女子，只怕怎么也受不了这个打击，痛哭，发狂，自杀等等，相信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而程灵素却只是脸一下子变白，立即大声笑道：“好啊，那有什么不好？我有这么一位兄长，当真是求之不得呢？”她心中虽然十分难过，却绝不表现出来，绝不想让自己心爱之人担心她，同时也体现出她的豁达，这种气概恐怕就是有些男人也必自愧不如吧。
再有一处，便是程灵素，胡斐和袁紫衣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之时。当袁紫衣问起程灵素：“程家妹子，你在那单刀之上，为何不下致命的毒药？”其程灵素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深深地被感动。“我虽是毒手药王的弟子，但生平从未杀过一个人。难道我就能随随便便的害你么？何况……何况你是他的心上人，他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念念不忘，便是在想着你。我怎会当真害你？”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为了所爱之人能做到如此。就算有许多人嘴上能说出这么一大套话来，而现实中又有几人能做到！别说程灵素是天下第一毒物的主人，就算是一般女子逮到了个机会，中伤，残害，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待自己的所爱之人喜欢的人必不会少。而她是毒手药王的弟子，要毒死一个人，或是折磨一个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以她的聪明还能做到使胡斐丝毫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如此一来，不单单是除去情敌那么简单，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胡斐迟早会忘掉袁紫衣（因为认识袁紫衣的时间并不长），也迟早会慢慢体会到程灵素的情意，那两个人便会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以后一直到老到死…………况且，当时袁紫衣正在跟胡斐为了凤天南之事而进行拼死决斗，作为胡斐的结拜妹子当然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在兵刃上喂毒杀了袁紫衣，毕竟程灵素和袁紫衣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杀了她也完全不会有任何错或是道德上的不义，一切都会十分自然，十分顺利，十分平常。试问遇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会这么做？然而，程灵素却偏偏没这么做！程灵素聪明绝顶，难道会想不到这一点？可是事实上她就是没这么做…………且看袁紫衣听到这番话后是什么反应：袁紫衣一愕，站起身来，飞快的向胡斐掠了一眼，只见他脸上显得甚是忸怩尴尬。程灵素这一番话，突然吐露了他的心事，实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免甚是狼狈，但目光之中，却是满含款款柔情。袁紫衣上排牙齿一咬下唇，向程灵素柔声道：“你放心！终不能两只凤凰都给了他！”蓦地里纤手一扬，噗的一声，扇灭了烛火，穿窗而出，登高越房而去。 袁紫衣这时实已猛然察觉到程灵素对胡斐的情意不是单纯的“深厚”一词可以概括的，正是这种察觉才使她坚定了自己的向佛之心。因为她知道：一，她是佛门女尼，已经发过誓不可以动凡心；二，自己对胡斐的爱永远也到达不了程灵素的境界。于是她咬牙离去。
袁紫衣察觉到了，但胡斐呢…………没有，几乎一点也没有，胡斐太年轻，他那时是不可能察觉得到的。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 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王铁匠唱的这首洞庭湖边的情歌曾好几次在胡斐耳边响起，而他却没什么感悟，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的。而当这歌再次于他耳边响起时，他已经不可能再能待程灵素好了…………
也只是有一次，胡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在刚进北京城门时的一段场景：
进城时胡斐向程灵素望了一眼，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的尘土之中，只是她将头偏着，没能见到她的容色。胡斐心头一震：“这次到北京来，可来对了吗？”
早在第一次看《飞狐外传》时，看到此，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的感觉，果然，之后便有了第698页的那一幕！尽管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但程灵素在最后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在袁紫衣咬牙离去那时，胡斐没能感受到程灵素对他的爱意，到了第698页前后，程灵素以姓名相救胡斐，胡斐这时感受到的那种至爱已经变为永远的悲哀和遗憾。
袁紫衣咬牙离去之前程灵素说的那番话已另我感动不已，待到看到第698页这番话时，我已经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这时，再怎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毫无意义了。只能任由泪水肆意。第一次看到时还年轻，我那时才读高中，如今这次看时已不知是第几遍，这时的我已经快大四了，本该新里已是“波澜不惊”了，没想到我还是不能跨越这第698页，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酸得难受，眼睛又湿了，但没掉下泪来。第一次看到这，是等着心情平静下来了之后合上书长叹一口气，现在看到这，是合上书轻轻舒一口气使自己平静。然而，无论怎样，那股沉痛的悲哀仍是难以排遣。
看书之人都如此，我想象不到如果我是胡斐我当时的心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然而程灵素如此做了，胡斐却还是喜欢袁紫衣。这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胡斐和袁紫衣见过几次面？相处过多长时间？我真是不明白这爱从何而来。也许真的如《大话西游》中所说的，爱是根本没有理由的。胡斐啊胡斐，你到底有没有为你妹子的感情仔细想过啊。
“金庸真的很绝。”我同学对我说过这么一句。确实，金庸的小说中很多地方绝得让人无法可想。
从他第一部《书剑恩仇录》开始就很绝了。陈家洛这个白痴居然真的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往虎口里送！别说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就算是他的想法真的能百分之百成功，又怎么能这样做。香香公主爱他是白爱了，为他死也是白死了。《书剑恩仇录》之外还有很多绝的地方。如〈连城诀〉中狄云的师妹放出了她丈夫却反而被她丈夫一刀刺死；〈倚天屠龙记〉中张翠山夫妇的自杀；〈天龙八部〉中萧峰误杀阿朱；〈笑傲江湖〉中就更绝得离谱了，林平之一剑刺穿岳灵珊，岳灵珊死之前却还要求令狐冲照顾林平之！这是怎样的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啊。
人性就如一块不点头的顽石，诸般极致都已经被金大侠在其书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有些地方若是细细一味想下去，那悲痛将是无穷无尽。
程灵素的死虽然不算是金庸所有书里最绝的一幕，但程灵素的性格却是所有书中女性角色里最让人敬佩的。她的聪明，她的本领，她的无畏，她那开阔的胸怀，她明辨是非，她通情达理，她对胡斐那如山如海的挚爱，直至她的牺牲，无一 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唯大智慧女子能如此，
写到此，已经无法再写下去了。也许我是犯傻了，因为无论如何程灵素也只不过是个虚构的人物。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很喜欢。因为我也是一块不点头的顽石。
最后，让我们再来怀念一下，请所有喜欢程灵素的人都来回忆一下第698页上的她那段包含着无限柔情而又让人无限悲哀的话吧。
“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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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15《飞狐外传（下）》第698页
又是这一段，依然是这个第698页，不变的悲哀。
看金庸的小说几乎每一部都是一口气从头到尾不间歇地看完的。但，就是这部《飞狐外传》没有一次是从头看到尾的。这部小说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然而直到现在，我仍然是停在了第698页上……
胡斐遇到程灵素是个错误，程灵素爱上胡斐也是个错误。两个错误碰在一起，不是发生相互抵消的作用，而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造就了这个第698页中的永恒悲哀。
金庸笔下的女性角色，程灵素实是我最欣赏最喜欢的角色之一。虽然她整日与毒为伍，但她的内心似乎正好是“毒”的反义词，其他的就更找不到语言去描述了。 《飞狐外传》的主角虽是胡斐，而在我心中，《飞狐外传》的主角是程灵素；在我眼里，《飞狐外传》到第698页就已经结束了，一个难以忘怀的大悲结局。
一直想好好分析程灵素的性格，但总感觉很难清楚地把握。金庸先生笔下的人物是很难评价的，况且我也没那个功底，只能取个“忆程灵素”的标题，回忆一下她，顺便写写我的感受。唉，那无以排遣的悲哀。
程灵素是何时爱上胡斐的，是怎么爱上胡斐的，我都已经无从记忆了。看了这么多遍，本应是对剧情越来越了如指掌的，但却不知为何反而记忆却褪得越来越快，在此我又不禁感受到《挪威的森林》中的主角对直子的记忆的快速消退的那种苍白的无奈。 胡斐豪气干云，待人又坦诚之至，再加上一些巧遇，程灵素爱上胡斐是很自然的了，但胡斐爱的人却又是袁紫衣。这种情况是最让人难过的了，因为发生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终究要有一个人是最痛苦和伤心的了。在《飞狐外传》里，这个最痛苦伤心的人就是程灵素了，但最后她终于还是死了（很不想写这个“死”字），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于程灵素的性格，书中有三处我印象还比较深刻，或许还有更多的细微地方反映出她的其他方面来，但我也记不得那么多了。
闹点小脾气，使些小性子，喝些醋，和所有女人一样，程灵素也是女人，所以免不了这点，某些时候女人在这方面是显得比较可爱的。书中一处写程灵素再次见到那只玉凤凰，不免生气，发了点小脾气，要离开胡斐。胡斐要逗她高兴，于是对她说：“我求你医治苗人凤，你说也要求我一件事的。什么事啊，你还没说呢。”程灵素因为喜欢胡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袁紫衣送给他的那只玉凤凰，于是就让胡斐把那只玉凤凰送给她，胡斐虽不大情愿，可大丈夫一诺千金，只得把玉凤凰给了程灵素。哪知程灵素却又变了，继续说了一句：“我要来干什么？我要你把它砸得稀烂。”这一下胡斐万没料到，也下不了这个手，只能木然地呆立着，心中也不是滋味。正当胡斐彷徨无措时，程灵素又变了一次，只见：程灵素缓步走近，从他手里接过玉凤，给他放入怀中，微笑道：“从今以后，可别太轻易答应人家。世上有许多事情，口中虽然答应了，却是无法办到的呢。好吧，咱们可以走啦！” 最后这一变，实是体现程灵素无比地通情达理，一般的女子要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岂止是要胡斐摔烂玉凤凰，相信就是提出要胡斐去杀袁紫衣这样的要求的也不会少，即使再怎么好说话，也非得跟胡斐磨上好一阵子不可，可程灵素却只短短地说了两三句气话而已。实是很少有的胸怀。
第二处，便是胡斐与程灵素结拜为兄妹之时。当胡斐说起：“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程灵素听到“高攀”一词，立时脸变得通红，颤声说：“你……你说什么？”哪知胡斐却是另一番意思，他说道：“你我都无父母亲人，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妹，你说好么？”程灵素爱胡斐至深，听到了这一番话…………若是一般女子，只怕怎么也受不了这个打击，痛哭，发狂，自杀等等，相信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而程灵素却只是脸一下子变白，立即大声笑道：“好啊，那有什么不好？我有这么一位兄长，当真是求之不得呢？”她心中虽然十分难过，却绝不表现出来，绝不想让自己心爱之人担心她，同时也体现出她的豁达，这种气概恐怕就是有些男人也必自愧不如吧。
再有一处，便是程灵素，胡斐和袁紫衣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之时。当袁紫衣问起程灵素：“程家妹子，你在那单刀之上，为何不下致命的毒药？”其程灵素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深深地被感动。“我虽是毒手药王的弟子，但生平从未杀过一个人。难道我就能随随便便的害你么？何况……何况你是他的心上人，他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念念不忘，便是在想着你。我怎会当真害你？”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为了所爱之人能做到如此。就算有许多人嘴上能说出这么一大套话来，而现实中又有几人能做到！别说程灵素是天下第一毒物的主人，就算是一般女子逮到了个机会，中伤，残害，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待自己的所爱之人喜欢的人必不会少。而她是毒手药王的弟子，要毒死一个人，或是折磨一个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以她的聪明还能做到使胡斐丝毫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如此一来，不单单是除去情敌那么简单，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胡斐迟早会忘掉袁紫衣（因为认识袁紫衣的时间并不长），也迟早会慢慢体会到程灵素的情意，那两个人便会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以后一直到老到死…………况且，当时袁紫衣正在跟胡斐为了凤天南之事而进行拼死决斗，作为胡斐的结拜妹子当然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在兵刃上喂毒杀了袁紫衣，毕竟程灵素和袁紫衣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杀了她也完全不会有任何错或是道德上的不义，一切都会十分自然，十分顺利，十分平常。试问遇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会这么做？然而，程灵素却偏偏没这么做！程灵素聪明绝顶，难道会想不到这一点？可是事实上她就是没这么做…………且看袁紫衣听到这番话后是什么反应：袁紫衣一愕，站起身来，飞快的向胡斐掠了一眼，只见他脸上显得甚是忸怩尴尬。程灵素这一番话，突然吐露了他的心事，实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免甚是狼狈，但目光之中，却是满含款款柔情。袁紫衣上排牙齿一咬下唇，向程灵素柔声道：“你放心！终不能两只凤凰都给了他！”蓦地里纤手一扬，噗的一声，扇灭了烛火，穿窗而出，登高越房而去。 袁紫衣这时实已猛然察觉到程灵素对胡斐的情意不是单纯的“深厚”一词可以概括的，正是这种察觉才使她坚定了自己的向佛之心。因为她知道：一，她是佛门女尼，已经发过誓不可以动凡心；二，自己对胡斐的爱永远也到达不了程灵素的境界。于是她咬牙离去。
袁紫衣察觉到了，但胡斐呢…………没有，几乎一点也没有，胡斐太年轻，他那时是不可能察觉得到的。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 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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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王铁匠唱的这首洞庭湖边的情歌曾好几次在胡斐耳边响起，而他却没什么感悟，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的。而当这歌再次于他耳边响起时，他已经不可能再能待程灵素好了…………
也只是有一次，胡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在刚进北京城门时的一段场景：
进城时胡斐向程灵素望了一眼，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的尘土之中，只是她将头偏着，没能见到她的容色。胡斐心头一震：“这次到北京来，可来对了吗？”
早在第一次看《飞狐外传》时，看到此，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舒服的感觉，果然，之后便有了第698页的那一幕！尽管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但程灵素在最后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在袁紫衣咬牙离去那时，胡斐没能感受到程灵素对他的爱意，到了第698页前后，程灵素以姓名相救胡斐，胡斐这时感受到的那种至爱已经变为永远的悲哀和遗憾。
袁紫衣咬牙离去之前程灵素说的那番话已另我感动不已，待到看到第698页这番话时，我已经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这时，再怎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毫无意义了。只能任由泪水肆意。第一次看到时还年轻，我那时才读高中，如今这次看时已不知是第几遍，这时的我已经快大四了，本该新里已是“波澜不惊”了，没想到我还是不能跨越这第698页，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酸得难受，眼睛又湿了，但没掉下泪来。第一次看到这，是等着心情平静下来了之后合上书长叹一口气，现在看到这，是合上书轻轻舒一口气使自己平静。然而，无论怎样，那股沉痛的悲哀仍是难以排遣。
看书之人都如此，我想象不到如果我是胡斐我当时的心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然而程灵素如此做了，胡斐却还是喜欢袁紫衣。这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胡斐和袁紫衣见过几次面？相处过多长时间？我真是不明白这爱从何而来。也许真的如《大话西游》中所说的，爱是根本没有理由的。胡斐啊胡斐，你到底有没有为你妹子的感情仔细想过啊。
“金庸真的很绝。”我同学对我说过这么一句。确实，金庸的小说中很多地方绝得让人无法可想。
从他第一部《书剑恩仇录》开始就很绝了。陈家洛这个白痴居然真的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往虎口里送！别说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就算是他的想法真的能百分之百成功，又怎么能这样做。香香公主爱他是白爱了，为他死也是白死了。《书剑恩仇录》之外还有很多绝的地方。如〈连城诀〉中狄云的师妹放出了她丈夫却反而被她丈夫一刀刺死；〈倚天屠龙记〉中张翠山夫妇的自杀；〈天龙八部〉中萧峰误杀阿朱；〈笑傲江湖〉中就更绝得离谱了，林平之一剑刺穿岳灵珊，岳灵珊死之前却还要求令狐冲照顾林平之！这是怎样的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啊。
人性就如一块不点头的顽石，诸般极致都已经被金大侠在其书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有些地方若是细细一味想下去，那悲痛将是无穷无尽。
程灵素的死虽然不算是金庸所有书里最绝的一幕，但程灵素的性格却是所有书中女性角色里最让人敬佩的。她的聪明，她的本领，她的无畏，她那开阔的胸怀，她明辨是非，她通情达理，她对胡斐那如山如海的挚爱，直至她的牺牲，无一 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唯大智慧女子能如此，
写到此，已经无法再写下去了。也许我是犯傻了，因为无论如何程灵素也只不过是个虚构的人物。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很喜欢。因为我也是一块不点头的顽石。
最后，让我们再来怀念一下，请所有喜欢程灵素的人都来回忆一下第698页上的她那段包含着无限柔情而又让人无限悲哀的话吧。
“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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