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国证人(一）

2003-12-22 18:31 | 死跑龙套的

按照描述，他是个完美的近乎怪兽般的男人。
如今这个男人正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放纵自己，总是有点招人烦的。可是这家咖啡店除了两排以外坐着发呆的一个绿衣女孩外没有别的客人，侍应生？我想打烊之前是难觅芳踪。
我心满意足地点燃了今天的第一根香烟也是最后一根香烟。
他停止了哭泣，那种具有些许轻佻意味而对少女有极强杀伤力的眼睛又变得生机昂然起来。
“凭良心讲，你不是个花花公子连我都替你惋惜。”我微笑着说。
“我不是。”
“你为什么不是？”
“我为什么是？”

英俊潇洒、精明能干、年少多金、温柔体贴却又用情专一。
“靠，世间的便宜都被你占足了。你还哭？那我们怎么办，都去死？”
“但是我依然得不到她…”
“我靠，她要么是圣母玛利亚要么就是个女同性恋。”自言自语似的问题我向来回答时不经大脑。
“是后一种啊。”
我扬起眉毛，嘴角拼命向左咧。
“是啊，是同性恋啊。”我才发现，原来这样的帅哥用这种认真兼佩服的表情和你说话时你想忍住不哈哈大笑实在是对自己毅力极大的挑战。
我用一种连自己听上去都很奇怪的声音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他用更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从怀里掏出把式样吓人的手枪放在桌子上。

枪声是很响的，比从未听过枪声的人想象中还要响得多。
我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可在我打算面不改色的踏出店门时听到背后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于是我准备若无其事钻进地下通道的打算落了空。
“下次拜托你用把口径小点的枪行吗？”
我咬紧牙关满脸凶相的转过头，那位绿衣少女站起身来，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在我没有想出怎么应对这一意外局面的方法前，她已经毅然决然的栽倒在地。
在她胸前，一朵红色的花朵迅速怒放。
我抬手给了自己记耳光。
“靠，我为什么不是红绿色盲？”

有这样一种理论，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听到的，反正我记住了：越是想死的人越死不了。
她一定想死，所以她没死。
“水…”声音虽然微弱，但发音还是蛮清晰标准的。
我把盛着水的纸杯边缘递到她嘴边。
“汽水…”
于是水便全倾泻在她那不算美丽也不算丑陋的脸上。
她清醒了，清醒往往带来疯狂。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飞流直下三千尺，你应该疑似银河落九天。”
“你这个杀手还会背唐诗？”
“…再叫我杀手我就杀了你信不信？”
“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如果不是男人你还有机会对我说这些屁话吗？”
“你没杀他？那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有杀他那么他当然就是自杀的了，靠，连这点想象力也没有。”
“他是怎么自杀的？”
“拿枪对自己的脑袋一扣扳机，‘砰’，就这么死了。”
“谁看见了？”
我怔住。

我知道，又冷又硬的枪管塞进口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所以我就对她这么做。
不管我是不是杀手都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接下来呢？
我扣动了扳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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