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翅膀在凋零（5）
2004-05-02 21:27 | 噩梦
开学后我发现蓝居然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比我低一个年级。遇见她的时候我很吃惊，我问她为什么没有说她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她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你又没有问我。然后我们在秋天的午后漫步在校园中，枯黄的叶子踩在脚下，会有柔软的感觉，伴随着干枯断裂的声响灰飞烟灭。阳光从枯枝的缝隙照射下来，清晰的照亮灰尘在空中飞舞的痕迹。叶子的血液干枯了，不作声，倒在地上，等待风将它埋葬。秋天总有种残败的美。
我说，我突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巧合，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也许某天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笑着对你说好久不见。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也许会在不曾预见的某天，再也走不到一起。
仔细想想我们都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在校园里结识的。我真大意。突然佩服起蓝在学校里不穿校服的勇气，自由的飞翔，的确说到也做到了。想想我自己，那个背着旅行包一直走的梦终究永远是个梦。
蓝带着我来到了教学楼6层的天台，一路奔跑着，像只快乐的小鹿。她对我说高处能让人觉得更接近飞翔。她靠在栏杆上，不断的向后仰向后仰，像上次她在天桥上那样。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看着天，看着太阳，笑着痛着直到泪流满面。秋天的云很少，天很高，让人感到自己的悲伤与快乐，都是那么渺小。
蓝仰着身子与我说话，她说道，一个女孩在看天的时候，她并不是在思考什么，她只是寂寞。
她还说她喜欢阳光刺痛她的双眼，直到再也舍不得睁开。
然后她直起身子，脸上满是泪水。她哭着问我，如果一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她是不是不可原谅的？
我迟疑，她却已经离开。
那天是周五，我一个人回家，夕阳把影子拉长。影子的周围一片血光，风刮了起来，有点冷，我觉得晕眩。如果一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她是不是不可原谅的？按常理我应该给出肯定的答案，然而我是怎么了？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跳楼身亡的背影。她穿着裙子，光脚穿着高根的凉鞋。她的头发一直飞舞一直飞舞。她靠在阳台上，神色惊恐。她的眼睛怨恨的瞪着我，眼角有一颗褐色的泪痣。她的身体向后仰去，一直仰一直仰。她的手到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
是谁让你恐惧？是谁让你流泪？是谁杀死了你？我的母亲……
那天晚上我作梦了，却没有如我所想的梦见我的母亲。
梦里我见到了已故的祖父。12岁那年我的生日，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房间。我静静的推开那扇门，里面放满了他的作品。婴孩的尸体，阴暗的天空，那些暧昧不清的轨迹，罂粟花开……祖父是一个天才的画家。他死前正在画的是大海，冬天的大海。死前他与我交谈，他说他想念他的爱人。我的祖母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祖父说他很寂寞，每个黑暗的夜晚他只有一个人，看着月光洒在他的窗前，闪着寂寞的光辉。他还说他喜欢大海，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了。他不断的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弱，气息也越来越平缓，最后他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我一言不发。我知道我不需要说什么，只是倾听，倾听寂寞的祖父在生命的最后说完了他一生所有的语言。
然后我走到那幅未完成的画前，凝望着那片寂寞的大海。这幅画没有祖父以往作品的那些夸张躁动的色彩，画面亦偏向于写实。天空和大海都是蓝色的，海更加的阴郁而深沉。寂寞的男人在海滩上留下了一长串落拓的足迹，向海印证了他的寂寞。我固执的相信，那个男人就是年轻时的祖父。这幅画终究没有完成，画面上大块的血迹印证了祖父在生命的最后所倾注的心血。那个男人在看海的时候并不想表达什么，他只是寂寞而已。
梦里的画面渐渐的变的模糊，仿佛有人在吟唱，我已经听不清楚……我在后半夜的凌晨残酷的醒来了，又冷清，又寂寞……
小时的记忆开始模糊
现实的悲伤开始发光
黑暗里什么在咆哮
我不清楚
我不知道
醒来后，我作了一个决定。这个冬日，去北方看海。
待续……
-
若一切的苦痛都源自于你
我就可以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只挡住昨日的水
一只迎接来年的光
我说，我突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巧合，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也许某天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笑着对你说好久不见。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也许会在不曾预见的某天，再也走不到一起。
仔细想想我们都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在校园里结识的。我真大意。突然佩服起蓝在学校里不穿校服的勇气，自由的飞翔，的确说到也做到了。想想我自己，那个背着旅行包一直走的梦终究永远是个梦。
蓝带着我来到了教学楼6层的天台，一路奔跑着，像只快乐的小鹿。她对我说高处能让人觉得更接近飞翔。她靠在栏杆上，不断的向后仰向后仰，像上次她在天桥上那样。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看着天，看着太阳，笑着痛着直到泪流满面。秋天的云很少，天很高，让人感到自己的悲伤与快乐，都是那么渺小。
蓝仰着身子与我说话，她说道，一个女孩在看天的时候，她并不是在思考什么，她只是寂寞。
她还说她喜欢阳光刺痛她的双眼，直到再也舍不得睁开。
然后她直起身子，脸上满是泪水。她哭着问我，如果一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她是不是不可原谅的？
我迟疑，她却已经离开。
那天是周五，我一个人回家，夕阳把影子拉长。影子的周围一片血光，风刮了起来，有点冷，我觉得晕眩。如果一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那她是不是不可原谅的？按常理我应该给出肯定的答案，然而我是怎么了？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跳楼身亡的背影。她穿着裙子，光脚穿着高根的凉鞋。她的头发一直飞舞一直飞舞。她靠在阳台上，神色惊恐。她的眼睛怨恨的瞪着我，眼角有一颗褐色的泪痣。她的身体向后仰去，一直仰一直仰。她的手到处乱摆，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终于只是直直的指向天空。
是谁让你恐惧？是谁让你流泪？是谁杀死了你？我的母亲……
那天晚上我作梦了，却没有如我所想的梦见我的母亲。
梦里我见到了已故的祖父。12岁那年我的生日，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房间。我静静的推开那扇门，里面放满了他的作品。婴孩的尸体，阴暗的天空，那些暧昧不清的轨迹，罂粟花开……祖父是一个天才的画家。他死前正在画的是大海，冬天的大海。死前他与我交谈，他说他想念他的爱人。我的祖母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祖父说他很寂寞，每个黑暗的夜晚他只有一个人，看着月光洒在他的窗前，闪着寂寞的光辉。他还说他喜欢大海，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了。他不断的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弱，气息也越来越平缓，最后他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我一言不发。我知道我不需要说什么，只是倾听，倾听寂寞的祖父在生命的最后说完了他一生所有的语言。
然后我走到那幅未完成的画前，凝望着那片寂寞的大海。这幅画没有祖父以往作品的那些夸张躁动的色彩，画面亦偏向于写实。天空和大海都是蓝色的，海更加的阴郁而深沉。寂寞的男人在海滩上留下了一长串落拓的足迹，向海印证了他的寂寞。我固执的相信，那个男人就是年轻时的祖父。这幅画终究没有完成，画面上大块的血迹印证了祖父在生命的最后所倾注的心血。那个男人在看海的时候并不想表达什么，他只是寂寞而已。
梦里的画面渐渐的变的模糊，仿佛有人在吟唱，我已经听不清楚……我在后半夜的凌晨残酷的醒来了，又冷清，又寂寞……
小时的记忆开始模糊
现实的悲伤开始发光
黑暗里什么在咆哮
我不清楚
我不知道
醒来后，我作了一个决定。这个冬日，去北方看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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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的苦痛都源自于你
我就可以伸出伤痕累累的双手
一只挡住昨日的水
一只迎接来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