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月亮...

2004-05-05 05:51 | *MOON*

本来昨天早晨天空并不算很明朗,没想到过了中午竟然开始放晴了,我上楼来的时候瞥见那轮圆圆的月亮,心里想着爸爸在我小时候念叨的一句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天晚上这条街竟然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只是周围老高老高的房子,抬起头,仅仅能看见头顶那一点天空,于是怀念起小时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嚼着大月饼,看月亮的情形,那个时候,记得天有些墨黑墨黑又带有一点蓝,像珠宝柜台里镶好宝石的黑绒布,那个玉盘就像是最大最亮的一颗钻石啦。虽然那个时候也住在一格一格的公寓里,但爬到天台,感觉到天空那么大,张开双手还抱不过来,那么的高,似永远看不到尽头。于是觉得自己在天地间那么的小,好像是从地面看星星那样小,只有沙砾一般。

我住的房子没有天台,于是我出门去寻找那玉盘,站在高楼的丛林里,也觉得自己很小,虽然周围的房子没有天空那么高,却把天空遮掩了。于是我信步往江边走去,转过一个弯,虽然已经深夜,灯红酒绿的喧哗仍然不绝于耳,天空是橘黄色,因为沿江路那刺眼的橘黄色路灯把天空都染亮了。漂亮的沿江路旁是斑驳墙壁的矮房子,和依稀可见上个世纪的痕迹。

找到湘江边僻静的地方,听着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透过幼年见过的老柳树的枝条,我坐在石凳上看月亮慢慢的缺,于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天狗食月的古老传说,那个时候会害怕月亮消失,因为月亮在晚上是很亮的,能给人们照明,于是在它突然一点一点缺失的时候,地面上的人,拿着盆子锣鼓,不断的敲打,企图阻止那“天狗”对月球的进犯。

没有人和我一起看月食,工地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在建设,厨师在忙着揉面做包子,洒水车在忙着冲洗,路人行色匆匆,早起锻炼的爷爷目不斜视,沉迷于花花世界的人们更是无暇顾及。没人去注意天上那个玉盘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想,它终究比不过一盏高压钠灯。这个强化了的物质社会谁会注意那个古老的神话,谁会知道自己头上那片天空悄悄的在改变。

返程的时候,看到新修的路分割的文明与落后的两个世界。看着那些古老的小巷,那古老的房子,那古老的人们,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耸立的大楼所取代。只是,“物质文明”在推动社会前进的时候,也吞噬了那些“精神文明”,就好像今天的那只月亮,一口一口的被吃掉。

我已经不能再看到月食复圆的过程了,因为不知不觉对面的楼房又把月亮和那早已不同于前的天空挡在眼睛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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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耳倾听:《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