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破碎的天空.....（终）
2006-01-17 01:43 | 雲狐
七、破碎的天空
从窗帘缝里面透进来的阳光来看，今天的天气应该相当不错.....
那一天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现在我一闭眼睛，似乎都还能看到那片天空，那片充满了钢铁与火焰的天空。在那一天，黄色中队向着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装备质量上都占优势的敌人发动了决死的反击，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代价也是惨重的.....
代价是全军覆没.....
除了我一个人之外，他们都没有回到地面.....
“您又在发呆了，还在想以前的事情么？”护士小姐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她轻轻地拉开窗帘，让阳光完全的照了进来。
冬日的阳光虽然没有什么热量，但是至少看起来是温暖的.....
我笑了笑，表示感谢。其实现在我已经康复了，只不过由于其他地方的人已经满了，所以一直没有转房，到现在都还在残疾病人的加护病房中.....而护士们也一如既往的早晨来帮我开窗，似乎没考虑我左手的石膏已经取掉了.....
在两个月前的那场战斗中，我失去了我的右手.....
当时空中只剩下13、我，还有一个我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年轻人.....平日看起来文弱的他现在却格外的凶狠，完全是不要命的冲杀。但勇敢的伙伴也不能扭转数量和装备质量上的劣势，很快我就被击中了.....
飞机损毁的非常严重，几乎完全不能操作。我准备跳伞，但弹射装置貌似也失灵了.....
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很平静，或许这就是我真正的归宿吧.....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的在眼前闪动，但最清晰的，是小时候从那棵橡树上面跳下来的情景，记得那摔得很痛，但我想应该不会比这次更痛.....
我向13告别，告诉他我准备找一个高价值的目标.....
“战死沙场的确是一种光荣，但你的人生并非只有战争。你作为一个军人，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因此你需要尽量活下去，战争结束之后再去找寻你在战争外的生存意义。”13回应，“而作为一名飞行员，你必须对自己的飞机负责，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飞机给我开回去。”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虽然她一直在咒骂我，但是我知道，她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我的安危.....她养了我那么大，我还没有真正的回报过她呢.....
这条命，其实并不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重新打开了发动机，艰难的调整着姿势.....虽然发动机打开之后我更快的冲向地面，但至少我重新获得了速度——能够救命的速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迫降，但这次迫降的冲击却比上一次大得多.....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担架上了.....
我把23号保了下来，它也没有夺走我的性命，只拿走了我的右手，以及我飞行的梦想——失去右手的我无法操纵任何飞机了.....
“对了大兵，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呢，还记得吧？”不知不觉间病房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了，护士看我还在发呆，就打趣道，“你要是一直这样发呆的话，会把自己出院的时间也忘掉哦。”
我苦笑了一下.....
今天的阳光的确很刺目，不过晒在身上却很舒服。战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新政府一上台便开始推行国家复兴计划，而且进行的很顺利，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难以重建的.....
“请问先生准备去哪儿”，刚一走出医院，就有出租车司机上来搭话。
当然是回家.....
故乡所在的小镇因为远离战场，所以几乎没有遭到什么破坏.....镇上的小孩子很好奇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已经有5年没回来过了。战争几乎没有影响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一切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很快我就看到大榕树，树下就是我的家.....
熟悉的门铃声回荡在小院中，小时候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这声音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门开了，但门后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孩子，眼神中充满着戒备和怀疑。
“是这样的，现在这里是我和我的孙子住在这里，它原来的主人把它卖给我们了。”面前的老人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苍老的多，“我在战争中失去了我的儿子，阿金失去了他的父亲。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就选择了这里。”
我默默地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房屋里的家具摆设都跟我离开时几乎是一样的，但他们的主人已经不是我离开时候的那一个了.....
茶很香，这是故乡的茶叶.....
“自从我买下这栋房子之后，除了邻居之外还一直没有人来询问过原主人的去向，你是第一个外地来拜访她的。看你的样子应该曾经是一名军人，你是否是带来的她儿子的消息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吧.....
“那你来晚了，战争结束的第二周，阵亡通知书就送到了她手里。他们说在一部飞机的残骸内发现了她儿子的姓名牌，其他的部分已经跟那架飞机一起被烧的一点也不剩。你知道，在战场上，就算没找到尸体，只要找到姓名牌，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我想起了我的狗牌一直都套在右手手腕上.....
“他是一个好小伙，当我们国家的部队全线崩溃的时候，他和他的战友们的还能够勇敢的出现在首都上空抵抗外敌。”老人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可惜这些好小伙全都战死了。”
“我搬到这里之后，从邻居那里了解到，你朋友的父亲也是一名飞行员，一名运输机的飞行员。在一次飞行事故中机舱内发生了爆炸，很多人受了伤，本来他可以自己跳伞逃生的，但他不忍心抛下受伤的同伴独自逃生，于是命令他的副驾驶在跳伞之前将自己绑在座位上，然后操作着飞机试图迫降。”
“但奇迹最终没有发生，飞机撞地之后燃起了大火，所有没有跳伞的人都被烧死在机舱里，也可能他们在飞机燃烧起来之后，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从未谋面的父亲.....
“做母亲的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孩子，欺骗他说父亲抛弃了他们。”老人顿了顿，我喝了一口茶，满嘴苦涩，“为了不至于睹物思人，她搬离了原来的城市来到这里——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依靠着丈夫的抚恤金将儿子抚养长大。”
我对飞行的热爱，也许也是受了父亲的遗传吧.....不过，这也许也是母亲发怒的原因之一.....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听说把钱全数捐给了本地的战争孤儿院，用来帮助抚养那些被战火夺去父母的孩子，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我的母亲，用丈夫的抚恤金将孩子养大，但换来的.....却是孩子的抚恤金.....
老人说着让我等待一下，然后走进内室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模型，是我自己用门口的榕树的木材雕刻出来。我以为它已经被母亲扔掉了的.....
“那母亲这样对我说：‘如果有人来找我，是关于我儿子的事的话，那么请您将这个交给他，请他替我带给我的儿子。我当年一直禁止那孩子玩飞行，就是怕他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但现在既然都这样了，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这是我儿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就让它随他一起去吧。’”
我推说我有点不舒服，起身告辞.....老人关切的看着我，让他孙子送我出门.....
“叔叔，你也是黄色中队的吗？爷爷说他们跟爸爸一样 ，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小男孩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时候的敌意了，“我长大之后也要当这样的英雄，就像我爸爸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这个孩子就如同小时候的我一样.....但希望等他长大的时候，不再会有战争.....
榕树仍然立在前院，风吹过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下面乘凉了.....榕木飞机就直接放在我的背包里，突出的机翼将我的后背硌的生疼.....
抬头望天，今天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蔚蓝.....
[完]
-
大雁南歸途
雄師北馳驅
捲沙塵兮飛大旗
楓為飄兮落千里
从窗帘缝里面透进来的阳光来看，今天的天气应该相当不错.....
那一天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现在我一闭眼睛，似乎都还能看到那片天空，那片充满了钢铁与火焰的天空。在那一天，黄色中队向着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装备质量上都占优势的敌人发动了决死的反击，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代价也是惨重的.....
代价是全军覆没.....
除了我一个人之外，他们都没有回到地面.....
“您又在发呆了，还在想以前的事情么？”护士小姐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她轻轻地拉开窗帘，让阳光完全的照了进来。
冬日的阳光虽然没有什么热量，但是至少看起来是温暖的.....
我笑了笑，表示感谢。其实现在我已经康复了，只不过由于其他地方的人已经满了，所以一直没有转房，到现在都还在残疾病人的加护病房中.....而护士们也一如既往的早晨来帮我开窗，似乎没考虑我左手的石膏已经取掉了.....
在两个月前的那场战斗中，我失去了我的右手.....
当时空中只剩下13、我，还有一个我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年轻人.....平日看起来文弱的他现在却格外的凶狠，完全是不要命的冲杀。但勇敢的伙伴也不能扭转数量和装备质量上的劣势，很快我就被击中了.....
飞机损毁的非常严重，几乎完全不能操作。我准备跳伞，但弹射装置貌似也失灵了.....
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很平静，或许这就是我真正的归宿吧.....小时候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的在眼前闪动，但最清晰的，是小时候从那棵橡树上面跳下来的情景，记得那摔得很痛，但我想应该不会比这次更痛.....
我向13告别，告诉他我准备找一个高价值的目标.....
“战死沙场的确是一种光荣，但你的人生并非只有战争。你作为一个军人，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因此你需要尽量活下去，战争结束之后再去找寻你在战争外的生存意义。”13回应，“而作为一名飞行员，你必须对自己的飞机负责，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飞机给我开回去。”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虽然她一直在咒骂我，但是我知道，她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我的安危.....她养了我那么大，我还没有真正的回报过她呢.....
这条命，其实并不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重新打开了发动机，艰难的调整着姿势.....虽然发动机打开之后我更快的冲向地面，但至少我重新获得了速度——能够救命的速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迫降，但这次迫降的冲击却比上一次大得多.....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担架上了.....
我把23号保了下来，它也没有夺走我的性命，只拿走了我的右手，以及我飞行的梦想——失去右手的我无法操纵任何飞机了.....
“对了大兵，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呢，还记得吧？”不知不觉间病房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了，护士看我还在发呆，就打趣道，“你要是一直这样发呆的话，会把自己出院的时间也忘掉哦。”
我苦笑了一下.....
今天的阳光的确很刺目，不过晒在身上却很舒服。战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新政府一上台便开始推行国家复兴计划，而且进行的很顺利，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难以重建的.....
“请问先生准备去哪儿”，刚一走出医院，就有出租车司机上来搭话。
当然是回家.....
故乡所在的小镇因为远离战场，所以几乎没有遭到什么破坏.....镇上的小孩子很好奇地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已经有5年没回来过了。战争几乎没有影响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一切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很快我就看到大榕树，树下就是我的家.....
熟悉的门铃声回荡在小院中，小时候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这声音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门开了，但门后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孩子，眼神中充满着戒备和怀疑。
“是这样的，现在这里是我和我的孙子住在这里，它原来的主人把它卖给我们了。”面前的老人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苍老的多，“我在战争中失去了我的儿子，阿金失去了他的父亲。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就选择了这里。”
我默默地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房屋里的家具摆设都跟我离开时几乎是一样的，但他们的主人已经不是我离开时候的那一个了.....
茶很香，这是故乡的茶叶.....
“自从我买下这栋房子之后，除了邻居之外还一直没有人来询问过原主人的去向，你是第一个外地来拜访她的。看你的样子应该曾经是一名军人，你是否是带来的她儿子的消息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吧.....
“那你来晚了，战争结束的第二周，阵亡通知书就送到了她手里。他们说在一部飞机的残骸内发现了她儿子的姓名牌，其他的部分已经跟那架飞机一起被烧的一点也不剩。你知道，在战场上，就算没找到尸体，只要找到姓名牌，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我想起了我的狗牌一直都套在右手手腕上.....
“他是一个好小伙，当我们国家的部队全线崩溃的时候，他和他的战友们的还能够勇敢的出现在首都上空抵抗外敌。”老人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可惜这些好小伙全都战死了。”
“我搬到这里之后，从邻居那里了解到，你朋友的父亲也是一名飞行员，一名运输机的飞行员。在一次飞行事故中机舱内发生了爆炸，很多人受了伤，本来他可以自己跳伞逃生的，但他不忍心抛下受伤的同伴独自逃生，于是命令他的副驾驶在跳伞之前将自己绑在座位上，然后操作着飞机试图迫降。”
“但奇迹最终没有发生，飞机撞地之后燃起了大火，所有没有跳伞的人都被烧死在机舱里，也可能他们在飞机燃烧起来之后，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从未谋面的父亲.....
“做母亲的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孩子，欺骗他说父亲抛弃了他们。”老人顿了顿，我喝了一口茶，满嘴苦涩，“为了不至于睹物思人，她搬离了原来的城市来到这里——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依靠着丈夫的抚恤金将儿子抚养长大。”
我对飞行的热爱，也许也是受了父亲的遗传吧.....不过，这也许也是母亲发怒的原因之一.....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听说把钱全数捐给了本地的战争孤儿院，用来帮助抚养那些被战火夺去父母的孩子，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我的母亲，用丈夫的抚恤金将孩子养大，但换来的.....却是孩子的抚恤金.....
老人说着让我等待一下，然后走进内室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模型，是我自己用门口的榕树的木材雕刻出来。我以为它已经被母亲扔掉了的.....
“那母亲这样对我说：‘如果有人来找我，是关于我儿子的事的话，那么请您将这个交给他，请他替我带给我的儿子。我当年一直禁止那孩子玩飞行，就是怕他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但现在既然都这样了，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这是我儿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就让它随他一起去吧。’”
我推说我有点不舒服，起身告辞.....老人关切的看着我，让他孙子送我出门.....
“叔叔，你也是黄色中队的吗？爷爷说他们跟爸爸一样 ，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小男孩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时候的敌意了，“我长大之后也要当这样的英雄，就像我爸爸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这个孩子就如同小时候的我一样.....但希望等他长大的时候，不再会有战争.....
榕树仍然立在前院，风吹过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下面乘凉了.....榕木飞机就直接放在我的背包里，突出的机翼将我的后背硌的生疼.....
抬头望天，今天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蔚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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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南歸途
雄師北馳驅
捲沙塵兮飛大旗
楓為飄兮落千里